疯12
普通逛街
1
“天佑哥，你能不能教我认字？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面对白珊珊，楚天佑从来说不出拒绝的话，她想学，他当然愿意教：“不过珊珊，等你恢复记忆，这些字都会记得，你可以不必这么着急。”
“可是，我真的很想认识这些字。”白珊珊手里拿着他写字的纸：“而且你的字真的很好看，我想多看看你写字。”
白珊珊把心里话毫无隐瞒地讲出来，她的神情认真，楚天佑瞧她天真无邪的面容，又想起自己对她的亏欠，有心想要弥补她：“好。”
他思索着白珊珊日常可能会遇到的字词，把它们一一在纸上写出来，白珊珊虽然不认识这些字，可是却对它们有很多熟悉的感觉，加上楚天佑的字迹飘逸，让白珊珊学习兴趣大增，不过多时，一张纸上的字已经被她认识大半。
“没纸了。”白珊珊见纸被用完，反而很高兴。
“一会儿我叫下人再送些笔墨纸砚来。”
“啊？不需要去外面买吗？”
楚天佑看出白珊珊对买纸这件事很感兴趣，好奇道：“你很想去外面？”
白珊珊见小心思被他看穿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：“也没有，只不过我刚才听见外面有人在卖东西，而且外面很热闹的样子。”
她自从醒来之后只呆在这个屋子里，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。
“外面确实很热闹。”楚天佑拿起扇子起身：“走吧。”
“去哪儿？”白珊珊还没有跟上他的思维。
楚天佑站在门口等她出来，语气自然道：“你不是说想要出去看看吗？我们一起出去买纸。”
2
白珊珊跟着楚天佑踏出张府，想起一路上府内下人对他们虽然尊敬但是又陌生的眼神，她好奇道：“天佑哥，这里是谁家啊？”
“是张老的家。我们来求医，所以暂住他家中。”
“他是太医吗？”
“曾经是太医，不过现在张老致仕在家，不算宫内官吏。”
白珊珊知道太医的概念，眼看楚天佑谈及太医时神情轻松，而张太医又对他特别恭敬，所以她猜测楚天佑的身份应该在太医之上：“那你是比太医还要大的官吗？我看他对你很恭敬呢。”
他们两人走在街上，白珊珊跟在楚天佑身边，好奇地左看右看，分明是一个性格活泼的小姑娘。
楚天佑不想向白珊珊隐瞒自己的身份，可是他又不知道失忆后的白珊珊听到他的身份后又会有什么反应，两相取舍后，他道：“不是……不过我确实和许多大官认识，等你恢复记忆以后，就不会好奇我的身份了。”
因为楚天佑的话，白珊珊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了，可是他不说，她也不想再问下去。而且她很快就被街上叫卖的各种新奇玩意儿吸引住了，左看看右看看，在每一个小摊上流连忘返。
楚天佑摇着扇子负手跟在白珊珊身后，见她拿起小摊上的一只珍珠珠钗看了半天，最后还是放下，他从怀中掏出银子递给小贩：“这支我要了。”
白珊珊惊讶道：“天佑哥……”
楚天佑把珠钗交到她手中：“这支很好看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
白珊珊拿着珠钗，越看越喜欢，她把珠钗戴在头上，像小孩子一样展示给楚天佑看：“天佑哥，好看吗？”
她仰头看向楚天佑，眼神中满是期待。珠钗在阳光下闪出耀眼的光芒，更衬得她的乌发漆黑柔顺。楚天佑知道自己应该看珠钗，可是却不由自主地看着她的脸，眼神更加温柔。
“很好看。”
珠钗很好看，她也很好看。或者可以说，自白珊珊清醒以后，他所见到的一切都很好看。
白珊珊被他的眼神看的不知所措，低下头提醒他：“天佑哥，我们是不是该去买纸笔了？”
楚天佑默默收回视线：“是，走吧。”
楚天佑带白珊珊先去买宣纸，老板要去另一家店铺取纸，他们两人就坐在店内等待。
白珊珊刚要坐下，却被楚天佑阻拦：“珊珊，这座位上有水迹，你坐这边。”
他下意识拉着白珊珊的手腕，带着她往另一边坐下，直到白珊珊盯着他的胳膊看，他才想起来收回手。
白珊珊想起自己醒来以后，楚天佑面对自己时，一直给她足够的照顾，让她连思考也不需要，她不想让他这样看待自己：“天佑哥，有些事我可以做到的，你不用这么照顾我。”
楚天佑哑然：“抱歉，或许是你之前神智不存，我一时之间还不适应。”
亦或许是他心中对白珊珊有太多亏欠，只能这样尽力补偿，又或者他对她不只是愧疚……
“哦……可是天佑哥，你说我们是朋友，那我们为什么会成为朋友呢？”白珊珊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。
楚天佑斟酌着想要回答她的问题，却在开口的一瞬间，脑中浮现了他与她相识的画面。
两个误会，一次触碰，要是实话实说，那也太尴尬了。
“我们成为朋友，是因为一场误会。当时你误以为我是杀害你爹的凶手，所以想要为父报仇，我们不打不相识，后来才发现那是一场误会，再后来我要游历各方寻找我娘，我们就一起结伴而行了。”
他的介绍十分简洁，省去了不少重要细节。不过也足以让白珊珊了解了。
很快老板把纸带回来，楚天佑付过账，和白珊珊一起离开。刚出门，楚天佑向路人请教哪里能买到笔，得到答案以后他转头叫白珊珊，却发现她已经不在他的身边了。
“珊珊？”
他拿着纸在街上寻找白珊珊的踪迹，可是到处都找不到，街上人头攒动，每个人的面孔都那样陌生，楚天佑顿时紧张起来。白珊珊刚醒不久，对外面还不熟悉，这世道坏人不少，万一白珊珊被歹人所害……楚天佑无法再想下去，他不能再经历一次那种痛苦的感觉了。
他沿着这条街仔细地走了两遍，问过了街上的小贩，没人知道白珊珊去向何处。楚天佑认为不能再耽误时间，与其自己漫无目的地寻找，不如赶快叫赵羽集结官府衙役，这样才能尽快找到珊珊。
楚天佑下定决心，走出这条街的时候，突然瞧见一个男人带着一个紫衣背影拐进了胡同。
“珊珊——”楚天佑立刻追了上去，叫住他们：“站住。”
男人回过头，满脸不耐烦道：“你有事吗？”
楚天佑看着那个紫衣姑娘没有回头，他问道：“珊珊，你是珊珊吗？”
“什么三三四四，她是我娘子，没事赶紧滚。”男人骂骂咧咧道。
紫衣姑娘点点头，示意男人说的对。
楚天佑心一沉，见对方不是白珊珊，他只好转身，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，他突然想到，如果珊珊被他以其他手段控制住，或者突然发病又失去了记忆，那自己岂不是再一次因为他的过错失去了救下珊珊的机会。
他难道要再次酿下大错吗？
楚天佑一瞬间做下了决定，他转身过去，就见男人已经带着姑娘进了巷口里的一间房里。
他顾不得其他，立刻追上去踹开房门，男人早已抱着姑娘倒在床上，听见门口传来异动，两人立刻抬起头。
“珊珊……你！”
楚天佑看清了两人样貌，脸上万分惊讶，因为那个他坚持要找的紫衣姑娘，竟然是个穿女装的男人。
“抱歉，我认错人了。”楚天佑赶紧跑了出去，虽说男人穿女装也是对方的自由，可是楚天佑还是被震惊到了。
不过他现在顾不得自己的震惊，因为白珊珊很有可能仍旧处于危险之中，正好胡同的出口就是县衙，楚天佑来到县衙门前，守卫拦住他：“干什么？”
楚天佑心中焦躁：“我要见县令大人。”
“你有什么事？”
“刚才我的朋友和我走散了，我想请大人帮忙找人。”
“刚才？”守卫面面相觑，一副你没事儿吧的表情：“刚才走散了你就回去再找找吧，我说这位公子，要是人人都在大街上和朋友走散了，人人都来报官，我们衙门也忙不过来啊。”
楚天佑见和他们说不通，坚持要见县令：“那我不找人，我要见县令大人。”
“那我们更不能让你进去了，要是大人知道走散了一会儿也要到他面前说，挨骂的也是我们。”
守卫们说什么也不让楚天佑进去，楚天佑握紧扇子，立刻作了决定，既然他们不让进，那他只有硬闯了——
“天佑哥！”
一声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楚天佑准备强行闯入县衙的动作，他回过头，就见白珊珊正从胡同里出来，见到他，她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。
“珊珊……”
楚天佑焦躁的心化为了激动，在那一刻，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，白珊珊走到他面前，疑惑地看着衙门：“天佑哥，这里好像不是卖笔的地方吧。诶……”
白珊珊正说着，猝不及防被楚天佑抱在怀中，他的力气很大，似乎怕她从他怀中跑掉。而且他们贴的这么近，白珊珊甚至能感觉到楚天佑急促的呼吸声和快速的心跳声。
“天佑哥……”
楚天佑抱的很紧，白珊珊有些透不过气，她试图伸出手推开他，可是在触碰到他的一瞬间，她又有些贪恋他的怀抱，干脆放下手，任由他的动作。
楚天佑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，才发觉自己的动作逾越了，他强迫自己放开白珊珊，眼睛一直盯着她，生怕白珊珊从他眼前消失。
“珊珊，你刚才去哪儿了？”
“我想问路人知不知道哪里可以买笔，可是一转眼你就不见了。”
白珊珊察觉到了楚天佑的情绪波动，她试探地问他：“天佑哥，你是不是生气了？”
楚天佑叹了一口气：“没有。”
他只是太担心她了，若自己的情绪真是生气，那也是他在生自己的气。
他见白珊珊似乎不相信他说的话，只好又重复了一遍：“我没生气，真的没有。”
白珊珊这才放心，她还以为是自己不听话惹他生气了呢。
守卫道：“我这下明白这位公子为什么这么着急了，这么个美若天仙的娘子不见了，要是我我也急。”
白珊珊听到守卫这么说，知道他们误会了她和楚天佑的关系，赶紧解释道：“大哥，你们误会了——”
她话还没说完，已经被楚天佑拉着手走了：“抱歉。”
另一位守卫啧啧道：“这位公子看来是和夫人新婚不久，娘子跟男人说了一句话就吃醋了，小气的很啊。”
“还说别人，你有这么漂亮的娘子不吃醋？”
“说的也是。”
白珊珊被楚天佑牵着手腕往前走，楚天佑调整了步伐，让白珊珊能够跟上他。
白珊珊问他：“天佑哥，咱们现在去哪儿啊？”
楚天佑道：“回府。”
“可是，我们还没买笔呢。”
“那些差遣下人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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